护士吩咐我拿出宝宝的新生儿衣物(长袖衣+长裤各一件、手套脚套各一双、毛巾一件、尿片一个)。那时我已经是坐在轮椅上,不方便走动了,是护士推我进进出出拿东西的。
后来另一个护士随口问,有没有带婴儿油(Baby oil)啊?我多口问,为什么要带?原来是拿来为宝宝净身的。。。还好有带,虽然是最小枝装的。所以我又被推回床位拿婴儿油。。。
临“出发”到产房,另一个护士又问,有没有将手机带在身边啊?不见了的话我们可不负责任啊!所以我又被推回床位拿手机。。。
同行的还有另一个华裔产妇,头发比我更长,看来在生产前将头发剪短不是必然的。。。可是她没带婴儿油来。。。
说也奇怪,她神态自若,一点也没有像我阵痛得死去活来的感觉,此孕妇不同彼孕妇,大家同是孕妇,真是同人不同命啊!
所以我们将宝宝必需品拿在手上,“浩浩荡荡”往产房出发了。。。说真的,那时的心情不会害怕,只是担心精疲力尽又睡眠不足的我“够力”生产吗?另外心里惦念着阿忠怎么还没到?
来到了产房外,护士问谁的子宫颈开比较大就谁先进产房,我不禁纳闷,总不成这里只有一间产房???我当然想我先进,因为我阵痛得那么厉害,可是要先进产房还得跟人比赢才行,真是的。。。
还好我“赢”了,我的开了五公分,另一个孕妇的开了四公分。。。她看到我痛得那么厉害,想必也不好意思跟我争吧,哈哈!想不到产房里也有怕输的心态。。。
刚才在病房里我已经将身体大概洗干净了,来到产房,护士又问我有没有冲凉?我说还没有,她不知道从哪里讨了一枝婴儿body shampoo来叫我先冲凉才躺在产床上。。。
我当然乐得冲凉,因为羊水破了后,羊水不断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地流,我总感觉整个身子脏兮兮的、黏黏的。。。不过还得忍受着阵痛的痛楚来冲凉,这倒也不是一件乐事。
好不容易冲凉后换上产房的衣服,不过很好笑的是竟然还穿倒反,我就以为是在前面绑带的,护士说是在后面绑的,我问,我自己怎么绑到全部结?她说,绑其中一个结,衣服不会掉下来就可以啦!所以衣服穿到松松垮垮,我就躺在产床上了。。。
阿忠不久后终于赶到。。。不过说也奇怪,护士没有叫他换上产房的衣物,我在妊娠杂志上看到的不是这样的,他应该也要换上像我那一身的衣服的,不是吗???不管了!
我痛得扭曲成一团,护士见状递来一个氧气罩,说感到痛的时候大口吸就可以减轻痛楚。。。其实那时我无时无刻都在痛,只有在最痛的时候才将氧气罩拿近鼻子深深吸气。。。不过我的手还同时紧紧抓着旁边的铁架,不然好象没有地方可以用力倚靠似的。
那氧气嘛,说也奇怪,“味道”和平时我们呼吸的空气为什么相差这么远,难道纯氧气真的是这个味道的吗?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,我只知道我还是很痛,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呻吟。。。
不知道阿忠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。哈哈,在这里放话,看到我生孩子生到这么辛苦,以后希望他会多多疼我,因为我真的为了我们的爱情结晶品豁出去了。。。

看到我还是很痛,护士又出了另一法宝。还记得当初布城医院收我入院的时候,医生在我的手背上插的那枝东东吗?现在它终于派上用场了,我可没看见护士怎么作,不过她应该是将那个东东的开关衔接到一包止痛剂之类的东西去了。。。生平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吊水。。。
护士看我痛成这样,可能想要安慰我吧!说,这么痛很好啊!等下很快就可以生出来啦!我听了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。。。
过后也不懂又痛了多久,其实我已经很纳闷,为什么产程还没有开始,我已经躺在产床上差不多整小时了,到底还在等什么?不过那时我手无缚鸡之力,哪里还有力气去发问?我只记得我不只一次跟阿忠说,我很累啊,我真的很累啊,我好想睡觉啊!
可想而知那时我真的不是开玩笑地无力。。。
过后很奇怪,我的生产记忆有一小段是空白的。事后我问阿忠,到底我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累得睡着了,我自己觉得前者比较可能,因为在那么痛的情况下,多累都不可能睡得着觉的。。。
再不然就是药效发作,因为在我的记忆中,护士还在我背后打了一针,我那时心想,这不会是Epidural无痛分娩吧,不是应该先问问我们的意愿吗?怎么能够不问就一针打下来?而且没错的话,一针要整七八百块大元呢?后来从bill上看来,这针不是什么Epidural,因为都没有不明不白的charges。。。还好。
过后记忆就此空白。。。。直到。。。
有两把女声在叫我用力“PUSH!PUSH!”。。。还形容叫我像上大号似的用力。。。
我好像有点惊醒过来似的,怎么回事?怎么回事?我需要使劲了吗?阿忠焦虑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。。。是很模糊的,因为当时我的眼镜被摘下来了。。。
天啊!我感受到了人生当中未曾感受过的痛楚,下意识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声叫喊。。。助产护士叫我用双手抓着脚腕,左手抓着左脚的,右手抓着右脚的,有时痛到我的手会不听话,好像抓不住自己的脚似的。。。
过后很好笑,可能我痛得太厉害了吧,只顾着喊叫而使错劲,那助产护士不禁骂我,不要浪费力气喊叫!!!PUSH!!!
哦,好的好的。我也想这恶梦快快过去,所以我才收口,勉为其难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使劲上。。。
看妊娠杂志也听人说过,虽说要用力PUSH,不过也不能使蛮劲的哦,所以我只有在他们叫我PUSH的时候使劲而已。。。
看来这回我使对劲了,那助产护士这回称赞我,GOOD!哈哈。。。
这声赞美过后,宝宝就出来啦!一如预测,是个可爱的女宝宝。。。
可是我不记得有听到宝宝的哭声了。。。视线又朦胧朦胧,真是错失大好良机。。。
在布城医院,事前我有问过,阿忠能否为宝宝剪脐带,不过却惹来白眼,那护士反问我,你丈夫是医生还是专家,怎么可以让他剪脐带?给他气煞!
所以宝宝出世后,阿忠就被请出产房了。。。
后来是一小段的蜜月时光,因为痛楚霎时间消失了。。。一位助产护士在一旁为宝宝净身,另一位在为我作一些善后功夫。。。
那时候,我不禁用手摸了摸我的腹部,很奇妙,我扁平的腹部回来了。。。说是扁平,那是跟大腹便便的时侯比较,可是比起还没怀孕时的话,我多出了一个小肚腩。嘻嘻。。。
过后还有一个梦魇,就是缝合下体的伤口。。。再一次我痛得死去活来。。。这个就不再多加描述了。。。
后来我有试下让宝宝第一时间吸初乳,可是可能宝宝还没有适应这个新新世界吧,她的嘴抿得好紧好紧,产台亲密接触宣告失败收场。。。
终于终于,一切尘埃落定。。。宝宝出世了,我本身也搞定了。。。
想必阿忠也在引颈长盼我们的“凯旋归来”吧!
宝宝在换上我带去的衣物后,看起来好娇小玲珑。。。
事后我还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回床位,宝宝则另有她专属的小床。。。
阿忠紧张地站在病房外像长颈鹿似的,哈哈。。。
母女平安,我真的心存感谢。。。
很奇怪,事过境迁,才不久前的痛楚,在看到可爱的宝宝后,好像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。。
我跟阿忠说,你看,我们的宝宝,好可爱。。。